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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牠是雪莉
服役當時還沒啥數位相機可以方便紀錄。
相片幾年來經掃描轉存……已變成這副德性！
不過應該還是可以看出雪莉的英姿！

印象仍然很深刻
當天大夥起鬨要幫雪莉拍張戎裝，
四下張羅後找出兩雙軍靴給雪莉套上，
平日只有我可以搞定的雪莉大概也認為他跟軍人混了一輩子，
似乎也該留下一些軍旅行伍的回憶吧？
於是出奇的配合…留下了這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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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還在就學時
從東海別墅吃完飯走回學校途中
低著頭邊走邊聽著耳機傳來的音樂

突然嚇我一跳
怎會有一盒面紙向我逼近
定神一看
原來是條一條狗沒狗樣的狗
雖然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
牠受到主人超過百分之百的寵愛
但是，寵牠愛牠
就非得將牠依人類的審美觀、服飾觀、倫常觀
將牠扮成毛絨絨的「小狗面紙盒」般嗎？
我真得懷疑狗會喜歡？
當然你可以用哲學舌辯的邏輯來質疑我說：
「你不是狗，怎知狗不會喜歡呢？」


憶起當年退伍時
曾想將營區那隻陪我一年多的老兵「雪莉」帶回台中飼養
但幾經深思還是覺得牠待在花蓮海邊那個沒有光害的孤寂哨所
才是牠最幸福的養命地吧？

「雪莉」是一隻曾陪伴著一梯梯離鄉背景到東部服役的少年郎
度過單調無味軍旅生活的花斑土狗
雖吃著部隊的剩菜剩飯卻也不曾餓著任何一頓
酒足飯飽後便隨著步巡組巡察海邊
監控岸際一切不法之情事
當然～
「雪莉」常會趁著步巡兵士跟長官會哨簽到時
將兵士們夾帶偷藏的宵夜給偷吃掉（按部隊規定執勤時不准攜帶零食）

消夜被「雪莉」偷吃掉也就罷了～
吃點小虧的士兵們是絕對不會埋怨「雪莉」的
因為「雪莉」是全轄區內最精實聰慧的狗仔了
祂的資歷是全海巡八三大隊義務役官兵中最深的
連營區中最資深的老兵也不知「雪莉」的來歷
老兵們都說：「雪莉」早已在此啦！
「雪莉」牠那不搭調的名字（「雪莉」其實是隻公狗）.....
不知是過去那個早已退伍的老兵或長官替牠取的
還有「握手」「換手」跟「坐下」等動作
也不知是誰教的
總之對我們而言
「雪莉」的身世始終是個謎

雖然「雪莉」只是一隻部隊「編制外」....
在營區外乞食進而跟定部隊的土狗
（當時海巡單位有部隊撥發下來列籍的軍犬:德國狼犬）
但牠的協勤表現比那些部隊列籍的德國狼犬好得太多了

步巡路線「雪莉」還比剛下部隊的菜鳥新兵還熟
新兵仰賴牠，因為牠識狀況
老兵依賴牠，因為牠在阿兵哥值勤偷閒睡覺時為他們機靈地把風警戒
「雪莉」365天全年無休而且從不出差錯

幾經掙扎
我還是覺得「雪莉」繼續待在花蓮海邊的海巡班哨才是有地位與價值的
若跟著我回到都市?
「雪莉」會快樂嗎？

退伍滿一年之後
充當嚮導帶著一票死黨回花東玩耍
當行程近尾聲
我還特地繞回到那個曾經待過近兩年的荒僻海邊。
到營區外碰碰運氣看看可否再見到「雪莉」！

當我逼近營區時
很快便注意到防風林中以「雪莉」為首的狗群
眾狗狂吠
直到「雪莉」發現我並朝我奔來,以全身在我腳上磨蹭時
眾狗的叫聲才平息

眾狗狂吠聲也驚動哨所內的衛兵出來一探究竟
連裏頭的預官菜排長也出來吆喝叫我這死老百姓遠離管制區
我才沒空搭理這種官腔十足的小朋友
還好其中一位上兵認出了我並驚呼到：「分隊長退伍那樣久了！怎有空回來？」
「我來花蓮玩玩順道回營區看看也來碰碰運氣可否遇到「雪莉」」...
我這樣的回答

果然「雪莉」還是守著老窩
不同的是
又壯了些
當然也老了些
臉上身上還有不少的傷痕
想必是為了爭奪眾狗的領導權而付出的代價

也許在旁人眼中我是瘋了？
但在那一年十個月海邊無聊的軍旅生涯
「雪莉」以及一干在營區外廝混的狗仔們
卻在我記憶裡填烙下深深的印記，
如同太平洋的海一樣深邃


我始終認為
寵物雖是一路伴隨人類文明的特殊「族群」
但還是給牠們多一些作自己的空間吧？

想到
往東海別墅路上遇到的那條「面紙盒狗」！
也想到記憶中老是渾身髒污
身上留有一堆打鬥傷痕的雪莉
我會心一笑

狗啊狗啊
特別是那隻面紙盒狗
咱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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